谢妄看了看频谱图，又看了看温眠异常平静的脸，抓起外套：“全体休息二十分钟！温眠，跟我出来！“
消防通道里，谢妄将温眠堵在墙角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你脖子上那个玉坠，是沈殊给的？“
温眠呼吸被谢妄的逼近吓得滞了滞。
“最近……有些安全隐患。“她开口，“沈殊只是——“
“是因为苏软软？“谢妄打断她，眼神锐利得惊人，“我今早突然想起来，那个女人应该在看守所才对。“
温眠双眸瞪大，震惊地看着他。
谢妄竟然突破了记忆干扰？！
“你记得？！“
“只记得片段。“谢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“但老子确定她该在牢里！“
他抓住温眠的手腕，“你是不是在查这个？危险吗？“
温眠摇摇头。手抚上玉坠：“暂时还没有头绪，不过目前很安全，有危险的话沈殊能通过它第一时间找到我。至于其他的，晚上跟你说。”
同一时刻，1701室。
苏软软将骨哨浸入盛满鲜血的瓷碗，沙哑地哼唱着古怪音阶。
电脑屏幕上显示着《霓凰》剧组公开的行程表，今天的日期被红圈标记。
“声纹共振……“她抚摸着喉咙上的疤痕，将染血的骨哨贴近变声器，“温眠……听到我的礼物了吗？“
碗中血水泛起诡异的波纹。
晚上八点整，谢妄按响了温眠公寓的门铃。
手里拎着个粉白保温杯。
温眠将他带进书房，沈殊的监控设备正在墙上投射出1701室的实时热成像，苏软软的身影正在卧室来回踱步。
温眠调出一段音频：“这是今天录音棚里捕获的异常声波，听。“
3.7kHz的声波经过降频处理，变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类似婴儿啼哭的声响。
谢妄的后颈汗毛倒竖：“这什么鬼东西？！“
“苏软软的新玩具。“温眠打开保温杯，将液体倒入特制容器，“她通过某种方式，在远程干扰我的配音工作。“
沈殊的检测仪显示，保温杯液体中的纳米修复因子，正与异常声波产生微弱共振。
“看来她的能力与声音有关。“温眠眼神冰冷，“妄哥，你为什么会记得她被关押的事？“
谢妄沉默片刻，解开衬衫领口，露出锁骨下方一个音符状胎记：“从小，我就对声音异常敏感。任何假的声音，包括但不限于电子合成、变声、甚至是记忆篡改造成的声音逻辑断层，都会让我这里刺痛。“
温眠倒吸一口凉气。
谢妄这胎记的形状好像跟沈殊检测到的异常声波频谱完全吻合。
“所以……“谢妄逼近一步，呼吸灼热，“现在能告诉我，那个女人到底变成什么怪物了吗？“
书房灯光下，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。
墙上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——苏软软的身影消失了。
[滴！目标脱离监控！]
[检测到高频声波爆发！]
[警告：栖凰公寓方向出现异常能量读数！]
温眠的吊坠突然发烫。
远处，一道只有她能看见的红色能量束，正从城东方向直射而来——
目标，正是她的声带！
“呃——！“她捂住脖子踉跄后退，声带像被烙铁灼烧，发出的竟是嘶哑气音。
红色能量束在空气中凝成苏软软扭曲的脸：
“你的声音……归我了……“
VIP病房。
喉镜显示温眠的声带表面布满蛛网状灼痕。
“物理损伤30%，但异常的是这个。“医生调出声纹图，“声带振动频率被强制锁定在3.7kHz——恰好是人类最易产生生理不适的频段。“
换句话说，只要她开口，听到的人都会莫名烦躁厌恶。
沈殊的机械臂正在扫描残留能量：“非电磁波，更像某种声波具象化武器。“
病房门打开，办完手续的谢妄走进来，带进一身夜露寒气。
他扯开衬衫纽扣，露出发烫到泛红的音符胎记：“骑上来。“
“……什么？“温眠用气音问。
“我的胎记应该能吸收异常声波。“他把平板电脑怼到她面前，上面是沈殊刚发的数据图——胎记纹路与红色能量束的频谱竟呈镜像对称。
温眠疑惑看向沈殊，沈殊点头肯定回应。
“但需要你的声带贴着我这里振动。“谢妄比划着，耳根悄然变红。
密闭的诊疗室里，温眠跨坐在他腿上，脖颈贴近他锁骨下方。
当她的声带隔着皮肤与胎记相触时，谢妄浑身肌肉瞬间绷紧。
“发、出、声。“他咬牙忍耐着共振带来的战栗。
温眠尝试震动声带，剧痛让她攥紧谢妄的肩。
嘶哑的“啊“声像砂纸摩擦，但胎记开始吞噬那些红色能量，转化为细碎金光。
“继续……“谢妄的大手扶住她后颈，指腹摩挲着喉部肌肉帮助放松，“用腹式呼吸……“
温眠发完几个音，难听的她自己也皱紧了眉头，然后转为念台词。
随着《霓凰》台词的练习，声带上的红网逐渐褪色。
直到温眠开始发出清越的本音：“九重……“
两人同时僵住。
因为此刻的姿势，两人距离很近。
她翕动的唇离他胎记不过寸余，而谢妄的手正卡在她腰窝。
“别停。“他的喉结滚动，“还差最后5%……“
当苏软软在公寓里再次举起骨哨时，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反杀：
沈殊的“声波镜像盾“笼罩温眠公司，将攻击反弹给施法者。骨哨突然炸裂，割伤了苏软软的手腕。
夜鸮的竖琴声从所有“眠音“APP突然强制播放，那段能瓦解声波武器的《破阵曲》让公寓里的玻璃器皿集体爆裂。
陆凛的拆迁队浩浩荡荡开进栖凰公寓，大喇叭循环播放：“业主陆凛先生已购得本楼盘全部产权，请B座1701室住户立即搬离——“
苏软软气得尖叫着撞开窗户，发现整栋楼只剩她一户亮着灯。
远处无人机群正飞来，每架都载着沈殊研发的声波干扰弹。
她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嗡鸣，双手死死捏拳，目光转向城北——那里是《霓凰》的配音现场……